门,拜周家的祠堂,算不得周家的媳妇。
这一声婆母,叫不出口,也不该叫。
也罢。
孟时一抬眸,唇边噙着一抹极淡的,几乎看不出的笑意。
“婆母叫着不合适,还是跟着从显叫母亲,也显得亲厚些。”
不卑不亢,既全了礼数,又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疏离。
赵氏的脸色,又难看了几分。
孟时岚仿佛没有看见,自顾自地往下说。
“夫君他……偶感风寒,身上还起了些疹子,大夫嘱咐了,万万不能见风。”
“所以今日,便不能陪我一同回门了,还请母亲见谅。”
赵氏一口气没喘上来。
“你!你!”
她伸出颤抖的手指,直直地指向孟时岚,眼中满是屈辱。
“孟时岚!你好大的胆子!”
“当年你在我英国公府,我何曾亏待过你?吃穿用度,哪一样不是顶好的?显儿身边,更是只有你一人!”
“如今你得了势,做了镇国公府的小姐,就是这般回来折辱显儿,折辱我英国公府的吗!”
赵氏的声音凄厉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孟时岚静静地听着,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。
直到赵氏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,她才轻轻地抬了一下眼。
那一眼,平静无波,却看得赵氏心头莫名一寒。
“当年?”
孟时岚轻笑出声,那笑声,像清脆的玉石,却又带着刺骨的凉意。
“母亲说的当年,是指哪一年?”
“是指,二房的大公子,为何会深更半夜,‘恰好’带着一壶烈酒,去找周从显喝酒的那一年吗?”
赵氏的瞳孔,骤然一缩。
孟时岚的声音,依旧不疾不徐,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旧事。
“若非母亲您的默许,他又怎敢和周从显醉倒在内院,又怎会有后来那一桩阴差阳错。”
“我,又怎么会成为周从显的妾室呢。”
她轻轻抬眸,“这应该是您最后悔的一件事吧。”
毕竟,没有她。
也就没有后面的桩桩件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