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离得很近。
时音能看见她阴鸷双眸底下泛起来的猩红血丝,犹如地狱里的修罗,想将她撕得粉碎。她自认说这番话时语气很和善,白女士却这样愤怒,就只有一种可能:“我猜对了。”
她说的是陈述句。
就是在叙述一件既定的事实。
白婉清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攥紧,才修了不久的法式美甲一点点扎进掌心的血肉,却感受不到疼,只将全部的目光聚焦在面前的年轻女人脸上,每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下足了警告:“时音,你别得寸进尺!”
“一直以来得寸进尺的人都是你!”
“你——”
“是你让韩湛从小受尽委屈,不仅要遭受外人的非议,还要被你和韩泰冷暴力!身为父母,利用孩子的愧疚套住他,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孝顺和好心,却用着最大的恶意去诋毁他!”
时音从未这样生气。
就算是在时家最煎熬的那段日子,她都没这般声嘶力竭。
“我现在就告诉你,跟shine集团的合作我非但不会退出,反而会尽全力去推进,半点让韩征插足的机会都不给!”
“你出尔反尔!”
“不行吗?”时音注视着妇人猩红的眸子,只告诉她:“如果不想我在韩泰面前说点什么,那就把园林后续转赠的手续都办好,该签的字都签了。至于shine集团的项目合同,想都别想!”
白女士怒火攻心。
当即气晕了。
韩泰赶来的时候,就看见妻子摇摇欲坠。他箭步冲上前,及时将人搂进怀里。摸了摸她冰凉的脸,喊了几句婉清,对方没有任何反应。他下意识抬头,眸色狠厉看向半米外的时音,没等他多看,韩湛便横了过来。
年轻的儿子早在各方面超越了这个不作为的父亲。
两人对峙。
韩泰并不能占上风。
片刻的僵持过后,韩泰将晕倒的白女士抱了起来,大步往厅堂外走。泡好茶折返的管家见这画面,吓得魂儿都掉了几缕,手上的杯子都没来得及放下,便小跑着跟上家主夫妇。
混乱的场面在这三人身影完全消失的那刻终止。
时音站定在原处。
当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,腰身被人轻揽住,她才回过神。时音抬眸,眼睛里倒映进韩湛的模样,厉色与攻击性顿时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看爱人的温柔眼神。
“园林的地契转让文书。”
时音抬手。
与他示意自己拿着的牛皮纸袋。
里头装着的文件沉甸甸的,是韩湛曾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