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得这东西有多重。昨天晚上,还有今天在县城里,我把它缝在贴身的衣兜里,走一步路,我心就跟着哆嗦一下。总怕被人碰了,怕自己不留神给弄丢了。”
她脸上露出一丝后怕的苦笑,这神情真实得不掺半点假。
“这东西太金贵了,我揣不住。我年纪轻,做事毛手毛脚的,万一真丢了,我拿什么赔给你们?拿什么给我哥娶媳妇?”
她的话,一字一句,都像小锤子,狠狠敲在刘翠娥和苏大海的心窝上。
特别是那句“给我哥娶媳妇”,让刘翠娥所有的反驳都堵死在了喉咙里。她看着女儿那张胖乎乎却写满认真的脸,再看看那对在夕阳下沉甸甸的金镏子,眼圈一下子就红透了。
这丫头……这丫头是真的长大了,晓得心疼家里,心疼她哥哥们了。
“爹,娘,”苏晴晴见他们动容,继续说,“以前是我不懂事。现在我明白了,这东西是咱们家的根,是压箱底的命。它应该放在最稳妥的地方,由你们俩保管。不该跟着我这么个冒失鬼,在外面担惊受怕。”
她说着,不容拒绝地将那对金镏子塞进了母亲那只粗糙的手里,然后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。
“现在好了,物归原主,我心里这块大石头,总算能放下了。”
刘翠娥捧着那对失而复得,还带着女儿体温的金镏子,只觉得手心滚烫,一直烫到了心底最深处。
她张了张嘴,想骂一句“傻丫头”,喉咙却被堵得死死的,一个字也挤不出来。
她只能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嘴,滚烫的眼泪顺着脸上的沟壑,吧嗒吧嗒地往下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