队干活,怎么也还没回来?这都快俩月没着家了,会不会出啥事啊?”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闺女的事还没着落,儿子的信儿又断了。
苏大海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。
刘翠娥听他没声,心里更慌了,忍不住又说:“前两天我碰到李家嫂子,她男人从乱石滩那边捎话,说前阵子连着下大雨,山上的土都松了,干活的时候还往下掉石头,差点砸到人。你说,咱们那俩傻小子,一个比一个实心眼,万一出事都不知道躲……”
“瞎想什么!”苏大海的声音猛地沉了下来,“部队里搞工程,能跟咱们在家一样懒散?管得严是好事!说明是重要的地方!再说了,工分给得那么高,不出力能行吗?”
他心里也急,比谁都急。乱石滩在岛的另一头,偏僻得很,听说部队在那里搞什么大工程,村里去了不少青壮力。说是管吃管住,就是不让随便回家。可急有什么用?
“可那也不是个好地方啊,”刘翠娥的声音带上了哭腔,“风大浪大的,万一有个磕着碰着的……连个信儿都没有,我这心就跟在油锅里煎一样。”
“能出什么事,部队还能亏待他们不成?”苏大海烦躁地翻了个身,背对着妻子,声音听着很不耐烦,“别一天到晚咒儿子!大小伙子了,还能照顾不好自己?都在一个岛上,瞎想什么。睡吧!”
只有他自己知道,妻子的每一句话,都像小石头子,砸在他那颗同样悬着的心上。今晚这觉,是彻底睡不着了。
刘翠娥还想说什么,可听丈夫语气不善,只能把话咽了回去。
就在这时,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又慌乱的拍门声!
“砰!砰砰!开门!快开门!”
那声音凄厉得像是被狼撵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刘翠娥吓得一个激灵,从炕上坐了起来,一把抓住苏大海的胳膊:“当家的,谁啊?这大半夜的……”
苏大海也皱紧了眉头,他披上衣服,沉声道:“别怕,我去看看。”
他趿拉着鞋下了炕,摸索着点亮了那盏昏黄的灯泡,屋里顿时有了一点光亮。院门外的拍门声更急了,还夹杂着一个男人带着哭腔的叫喊:“大海哥!大海哥!是我!王二栓啊!快开门!出大事了!”
王二栓?那不是跟大军小军一起去乱石滩干活的吗?
苏大海心里咯噔一下,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。他快步穿过堂屋,拉开了院门的门栓。
门外,一个浑身湿透,满脸泥污的男人扑了进来,脚下一软,直接跪倒在地。正是同村的王二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