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种病,卡在心口,闷闷的,呼吸不上来。
没有人可以懂得他的难受。
等到倪嘉怡两岁的时候,发生两件事情。
第一,倪许失业了。他因为工作的事情和小组长发生口角,冲动之下对其动手,导致自己被开除,丢掉了工作。
失去工作之后家里的经济情况就不好起来,无论是大人吃的用的还是小孩吃的用的都是紧巴巴算着过。
倪许每天都要出去找工作,一整天不在家,倪嘉怡的纸尿裤换成旧衣服做的尿布,每个月都有的奶粉也变成了米汤奶粉混着喝,岳云清的家庭支出费也少了很多,一家人一周才可以吃的上一顿荤菜,家里也经常吵架,岳云清和倪许甚至情绪上来还会打架……
第二,岳云清跑了。据说是和一个大学生网恋上了要去找他。
她的离开像是早有准备。
那天是星期六,她将倪嘉怡哄睡着,出租屋的东西全部收拾好,井井有条分门别类,还罕见为柏檀烧了一份红烧鸡翅。
她走的时候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部带走,提着一个蛇皮口袋,亲了一口柏檀,柏檀看着她,她微笑,“妈妈要出远门了,你看着妹妹好不好?”柏檀点了点头。
出门有邻居问她去干嘛,她大声回复,“去卖废品。”
她什么都没有忘,但却忘了柏檀。
柏檀从中午等到晚上,一直等到窗外的阳光耗尽,出租屋开了灯。
睡着的倪嘉怡和蹲在门口的柏檀安静的待在一起。
倪许回家就看见柏檀踩着椅子从罐子里面挖奶粉,打算冲给哭闹不休的倪嘉怡喝。
倪许将柏檀抱下来,自己从保温壶里面倒水,兑着冷水冲奶粉,他皱眉问着柏檀,“你妈呢?”
柏檀去拍着倪嘉怡的背,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哭,他将倪嘉怡半抱,让她可以依靠在自己肩膀上,轻言细语哄着,抽空回了句,“她去卖废品,东西全部拿走了。”
倪许闻言大概翻了一下纸箱子里的东西,反应过来了。
岳云清和倪许压根没领证,她当时说要回家去拿,但第一年倪嘉怡发高烧耽误了,第二年岳云清意外流产休养也没去,一直拖就拖到现在。
他看着柏檀,柏檀却哄着倪嘉怡。
柏檀敏锐察觉家里气氛不对,他的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,就像是一个黑洞,将他吞噬。
害怕和忧愁像是浓稠的水,滴答滴答下成一个漩涡,他的耳边只剩下一下又一下的水声。
他只能和倪嘉怡一起,才可能短暂回到人世间。
倪嘉怡的手抓着柏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