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抹朱红伞面在朝着某个方向前行。
他薄唇轻勾,直接朝着那伞面径直走去,脚下轻点,单手撑着墙头越过,平稳落地。
身上袍子本就随意穿着用腰带堪堪束缚,这一番动作下来,袍子自肩头滑落,露出精致的锁骨,还有大半紧实的胸膛。
他肌肉线条很流畅,不是过分夸张的虬起,恰到好处,不失美感,也不缺乏力量感。
玉纤凝只注意到他肩膀缠着绷带。
——竟好巧不巧露出的是受伤的那边。
晏空玄提步朝她踱去,停在她面前两步处,伸手将松散的衣袍规整了下。
“方才瞧见门前有个影子依稀是圣女,一时好奇顾不上其他就追了出来,没想到真是圣女,形容失仪,圣女勿怪。”
他笑容很舒服,莫名就能让人跟着松弛,目光探究似的在玉纤凝面上梭巡:“这个时辰,圣女怎么来弟子院了?”
玉纤凝是想跟他保持距离,不愿过多接触产生纠葛的。
但从绮禾墓前离开,她混混沌沌,等再回过神来时,双脚已经停在晏空玄的门前。
看到晏空玄的一秒,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。
“想见你。”
她一手撑着玄机伞,整张脸笼罩在不刺目的阴影中,隔着伞檐与他四目相对……
第17章
四下风徐徐吹着,吹动她朱红的伞檐沙沙作响,吹动他垂在肩头的发丝朝后拂动。
风似加热过的蛛网,丝丝缕缕迎面罩来,复又穿堂而去。
晏空玄看着那把红伞下的秋水眸,忽然感觉喉头干燥。
他抬头扫了眼毒辣的红日。来绯域有段时日了,但唯独觉得今天的日头有些难耐。
兴许是他受了伤,正处于虚弱阶段。
脑海中冷不防又响起伐竹的话,他下意识讥嘲地扯了扯唇。
那小子一天净想些荒唐事,他晏空玄是什么人,伐竹还不清楚吗?
此生都不会跟情爱沾边,趋利而行的人。
他漫吸口气,眯眼笑睨着玉纤凝,眸底光芒暗淡,透着丝丝疏离的冷意。
“圣女不过两日便要成婚,说出这话来,是不是不大妥当?”
似当头棒喝,玉纤凝握着伞柄的手骤然收紧,眼底混沌迷雾尽散,又恢复了往日清冷淡泊的模样。
“抱歉。”想解释,却又怕越描越黑,索性就止在这两个字。
晏空玄长眉舒展,笑意深邃:“无妨,我什么都没听到。”
余光瞥见巡逻回来换班的弟子朝这边行来,他道:“天热,我回去歇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