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嘶哑地吼了出来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?那个女人她……”
“住口!”
贺严猛地一拍桌子,整个人向前倾,一股骇人的气势瞬间灌满了整个办公室。
“曹小军,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?”
曹小军被这一声怒喝震得浑身一颤,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“我再跟你说一遍。”贺严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,“苏晴晴同志,为我们守备师立下了大功,是部队的功臣。组织要保护功臣,让她从一段失败的婚姻里尽快解脱出来,这,有问题吗?”
功臣?
这两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,在曹小军的脑子里轰然炸开。
他彻底傻了。
功臣……在部队里,这两个字的分量他比谁都清楚。
要么是战场上舍生忘死,要么是在训练或技术上有重大突破。
那个女人?她懂什么?
难道是……她把家里什么事捅出去了,被当成了什么先进典型?
不对,那叫揭发,不叫立功!
就因为今天上午来了一趟师部?她到底干了什么!
可看着贺严那张不带半点开玩笑的脸,曹小军的心,一点一点地沉进了无底的深渊。
他忽然明白了,这不是一个笑话。
这是一个事实,一个他无法理解,也无法反抗的事实。
贺严看他不再吭声,脸上的怒气收了回去,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样子。
“看来你听懂了。”
曹小军剧烈地吞咽了一下,一把抓过那份离婚报告。
“是,我明白了。”
“很好。”贺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,可那笑意比冰还冷。
他站起身,走到曹小军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曹小军,我最后提醒你一次。”他把声音压得很低,每个字都充满了警告的意味,“明天,办好你的事。从今往后,离苏晴晴同志远一点。不要再给我,也别再给她,惹任何麻烦。”
“是,参谋长。”
曹小军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像是从生了锈的铁管里硬挤出来的。
他垂着头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,遮住了他眼睛里的血丝和混乱。
贺严收回了刀子一样的视线,重新坐回宽大的靠背椅。
他没有马上说话,只是拿起桌上那根没点燃的香烟,在指间慢慢地捻动。
办公室里只剩下老旧电风扇“吱呀吱呀”的转动声,一下,一下,像一把钝刀子,割着人的神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