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毫无生气的孙子,那张英挺的脸庞苍白如纸。
他的手抬了起来,似乎想要触摸,却又无力地垂下。
“苏晴同志。”贺严的声音干涩,他看着苏晴,神情复杂,“你说的这些……都是人民币?”
“是。”苏晴的回答斩钉截铁。
贺严闭上了眼,再睁开时,只剩下无尽的苦涩。
他知道,老首长拿不出这笔钱。
把周家翻个底朝天,也凑不出这个数字的零头。
所谓的希望,原来从一开始,就标好了凡人根本无法企及的价格。
苏晴看着周师长那沉凝的背影,此刻却写满了萧索与无助。
她心头一沉。
她知道,接下来的话,将是最后的,也是最残忍的一场赌博。
“周叔。”她轻声开口,打破了这窒息的沉默,“其实,还有最后一个办法。”
周师长的身体猛地一震,豁然转身,那双眼睛里最后的星火,重新被点燃,甚至烧得更亮了。
“这种办法,很便宜。”苏晴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只需要一万一千五百块钱。”
贺严的眼睛也亮了。
一万一千五百块,虽然仍是巨款,但若是倾尽所有,再向亲朋好友求援,或许,或许还有一丝可能!
然而,苏晴接下来的话,却让两人刚刚升起的希望,瞬间冻结成冰。
“但是,”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,“这个方案,我朋友说,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五。”
百分之六十五。
这个数字,对一场手术来说或许不低。
但对一场生命的豪赌而言,剩下的那百分之三十五,就是万丈深渊。
“而且,”苏晴迎着周师长和贺严的目光,说出了最关键,也最可怕的后果,“治疗过程不能有任何差错。一旦出现问题,他会立刻脑死亡。连现在这种状态,都维持不住。”
脑死亡。
这三个字,比死亡本身更彻底,更残酷。
它意味着彻底的终结,意味着连一丝念想都不会留下。
周师长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,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,幸好被贺严及时扶住。
“老周!”贺严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百分之三十五的可能……会立刻脑死亡……”贺严的声音都在发抖,他死死盯着病床上的周北辰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“这……这哪里是选择!分明是把刀架在老首长的脖子上,逼他亲手做决定!太残酷了!”
“贺叔,我没开玩笑。”苏晴的脸色同样苍白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