抹着眼泪。
“好了,别哭了,让孩子好好歇着。”苏大海终于出声了,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,“他们刚脱离危险,你别老在他们面前哭哭啼啼的。”
刘翠娥吸了吸鼻子,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。
苏小军看着母亲难受的样子,努力想说点什么让她开心。
“娘,你别担心我们了。我就是……就是有点想晴晴了。”他咧了咧嘴,想笑一下,却扯动了伤口,疼得他龇牙咧嘴,“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,有没有好好吃饭,有没有被人欺负。”
门外,苏晴的身体猛地一僵。哥哥那句虚弱的“有点想晴晴了”,像一根滚烫的针,瞬间刺穿了她强撑起来的所有坚硬外壳。鼻子酸得发痛,泪水毫无预兆地模糊了视线。
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,用疼痛来抵御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呜咽。她就在这里,离他们不到三米,却像隔着千山万水。门内是她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家,门外是背负着秘密、连名字都不能承认的顾问苏晴。
这种咫尺天涯的割裂感,比任何伤口都疼。她深吸一口气,将泪水逼回去,那份无力感在心中迅速转化为一股前所未有的执念:她不仅要守护他们,更要以“苏晴”这个身份,站到足够高的地方,强大到足以将所有家人都庇护在羽翼之下,再也不必承受这般心碎的遥望。
回到三号招待所,那股紧绷了一天一夜的劲儿终于彻底泄了。疲惫如潮水般将她淹没,她直挺挺倒在床上,脑海里闪过发电站的轰鸣、父母的泪眼、哥哥的病容,还有周北辰那张幼稚又依赖的脸,随即沉沉睡去。